專注不良和法律顧問律師團 作者：王利平律師
執行案件中一拍流拍后
以物抵債的可行性
序 言
我們在執行案件中，經常會涉及處置凍結、查封、扣押的財產問題，處置相應執行的財產的方式在實踐中主要有拍賣、變賣、抵債等方式。關于不動產和動產等財產在評估后開始進入到網絡上掛拍的環節，在第一次拍賣沒有成交的，進入第二次拍賣。第二次拍賣未成交的，申請執行人或其他債權人可以接受以物抵債。對于動產可以拍賣兩次，對于不動產可以拍賣三次，在完成規定的拍賣次數后，申請執行人或其他債權人不接受以物抵債或其他合理處置的，可以進行變賣等措施。從申請執行人或其他債權人利益最大化來說，其更加希望在二拍或三拍流拍后以物抵債。但是實踐中，由于考慮到網絡拍賣的不確定性以及接受方志在必得的情況，申請執行人或其他相應債權人也會希望在第一次拍賣流拍后申請以物抵債，本文主要與大家探討第一次流拍后能夠以物抵債。
一、現實中法院的實踐案例和法律規定。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做出的（2019）最高法執監96號的裁定書中認為：關于東營中院將涉案房屋交與會興公司抵債的程序是否符合法律規定的問題。根據《最高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委托評估、拍賣和變賣工作的若干規定》第13條，拍賣財產經過評估的，評估價為第一次拍賣的保留價。本案中，涉案房產評估價為100.0262萬元，故其保留價亦為100.0262萬元。根據《最高法院關于民事執行中拍賣、變賣財產的規定》第19條的規定，拍賣時無人競買或者競買人的最高應價低于保留價，到場的申請執行人或其他債權人申請或者同意以該次拍賣所定的保留價接受拍賣財產的，應當將該財產交其抵債。在第一次拍賣流拍后，會興公司向東營中院申請以涉案房產抵債，東營中院以100.0262萬元的價格將涉案房產交與該公司抵債符合法律規定。根據該裁定書，最高人民法院明確認可第一次流拍后，可以以物抵債。
根據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在2019年做出的（2018）滬執監52號的鮑某申請執行戴某、上海某置業發展有限公司公證債權文書糾紛案的執行裁定中認為：網絡司法拍賣在第一次流拍后，申請執行人申請以一拍以物抵債的，執行法院應當予以支持。”。同時，該案件在2019年7月11日被載入《人民法院報》中。上海高級人民法院明確支持和認可第一次流拍后可以以物抵債。
再者，根據廣東省高級法院做出的（2019）粵執復299號的裁定中認為：申請執行人在第一次拍賣后，申請以第一次拍賣的起拍價以物抵債。從執行的實際效果來看，效率更高，對債權人、債務人的權益保障更好，更能體現網絡司法拍賣的目的。廣東高級法院認為申請執行人在第一次流拍后以第一次的起拍價以物抵債符合法律規定。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執行中拍賣、變賣的規定》（2020年12月23日修正）第16條規定：“拍賣時無人競買或者競買人的最高應價低于保留價，到場的申請執行人或者其他執行債權人申請或者同意以該次拍賣所定的保留價接受拍賣財產的，應當將該財產交其抵債。有兩個以上執行債權人申請以拍賣財產抵債的，由法定受償順位在先的債權人優先承受；受償順位相同的，以抽簽方式決定承受人。承受人應受清償的債權額低于抵債財產的價額的，人民法院應當責令其在指定的期間內補交差額。”。根據垓規定，在第一次流拍后可以以物抵債。同時，《民事強制執行法》（草案）第125條規定：“不動產流拍之日起五日內，申請執行人以保留價承受不動產抵償債務，或者他人申請以保留價購買不動產并支付全部價款的，人民法院可以準許。”。緊接著，第126條規定：“不動產流拍后沒有申請執行人申請承受或者無人購買的，人民法院應當在流拍之日起15日內通過網絡平臺發布第二次拍賣公告。公告期不得少于15日”。未生效的民事強制執行法也已經明確規定了在第一次流拍后可以以物抵債。
二、我們的觀點：我們認為無論是線下舉行的拍賣還是線上的網絡拍賣，在第一次流拍后都應當允許以物抵債，但是不得侵犯其他債權人的合法權益。
首先，從有利于申請執行人和被執行人及其他第三方來看，二次拍賣價格會降低，還會增加利息、拍賣費用等成本。根據《最高法院關于執行中拍賣、變賣財產的規定》（2020年12月23日修正）第5條規定：“拍賣應當確定保留價。拍賣財產經過評估的，評估價即為第一次拍賣的保留價；未作評估的，保留價有人民法院參照市價確定，并應當征詢有關當事人的意見。如果出現流拍，再行拍賣時，可以酌情降低保留價，但每次降低的數額不得超過前次保留價的百分之二十。”。根據現在有效的法律規定，第一次拍賣流拍后再次拍賣的，起拍價降價幅度不得超過前次起拍價的百分之二十。但是，從執行的實踐來看，很多法院在實際操作中都按照百分之二十降低的，并且不用征得申請執行人和被執行人的同意。這樣看來，二拍流拍后抵債顯然較一拍流拍后抵債的價格更低，更不有利于保護被執行人的利益。如果根據《民事強制執行法》（草案）第126條第2款的規定：“第二次拍賣的保留價不得低于首次拍賣保留價的百分之六十；以被執行人申請的合理價格確定首次拍賣保留價的，第二次拍賣的保留價不得低于首次拍賣時評估結果的百分之四十二”。由此可見，如果民事強制執行法通過并生效后，二拍起拍價會更低。再者，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程序中計算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適用法律若干問題解釋》第3條第2款的規定：“人民法院劃撥、提取被執行人的存款、收入、股息、紅利等財產的，相應部分的加倍部分債務利息計算至劃撥、提取之日；人民法院對被執行人財產拍賣、變賣或者以物抵債的，計算至成交裁定或者抵債裁定生效之日。拍賣成交前，相應的利息等需要繼續計算”。由此可見，如果二拍，出了降低價格拍賣外，被執行人還要承擔二拍期間的利息、拍賣成本等，對被執行人更為不利。
其次，從拍賣設立的目的來看。拍賣的設立目的是維護法律的尊嚴，使得判決、裁定中的相應權益方的權益得以真正的實現，減少法律白條。第一次拍賣后，申請執行人或者其他債權人以物抵債符合法律設立執行拍賣的目的。當然，也有極少數的觀點認為，啟動第二次拍賣后，可能最后的成交價格比第一次起拍價還有高。我們不反對該種觀點，但是從全國法院的執行拍賣實踐來看，在一拍拍賣結束時，在拍賣財產沒有特別情況或者市場沒有特殊的情況發生的，二拍的拍賣成交價格一定會比一拍低，甚至還會流拍。法律是盡量保障大多數人的利益，不能保障極少數人的利益。
再次，從減少被執行人的抵抗和提高司法效率來看。實踐中，大量的被執行人或其與第三人串通對抗執行。為了提高司法效率和維護申請執行人的合法權益，在一拍后以物抵債可以有效的預防被執行人對抗執行，使得債權人的合法權益得以快速有效的維護，減少司法資源的浪費。
最后，關于為何在實踐中，還存在“第一次網絡拍賣流拍后，不能以物抵債”的觀點。我們認為，他們還是考慮是否會侵犯其他債權人的機會利益，是否侵犯被執行人財產期待價值，被執行人是否信訪投訴執行法官，以及缺少對一拍流拍后非常明確的法律規定等多方面情況而駐足不前，對一拍后以物抵債比較謹慎態度。
綜上所述，我們認為，第一次拍賣流拍后以物抵債完全沒有問題，在實踐中應當大力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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