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能
來源:ABS視界(ID:ABS-ABN)
今天看到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的一個判決,認定通道類的單一資金信托貸款為民間借貸,還是個終審判決。ABS做了不少,結構中不乏雙SPV結構且采用了單一資金信托的模式,今天就這個判決對單一資金信托模式的雙SPV結構影響瞎侃幾句。
一、債權構建原因
ABS項目中,CMBS項目、收費收益權類項目、類REITs項目以及保障房項目基礎資產現金流通常難以特定化,因此需要通過債權構建的方式解決現金流難以估算以及基礎資產難以特定化的問題,從而使基礎資產達到“權屬明確,可以產生獨立、可預測的現金流且可特定化的財產權利或財產”的標準。
債權的構建通常有三種方式:股東借款、委托貸款和信托貸款的方式,其中關聯方貸款和委托貸款不涉及SPV,信托貸款以先設立資金信托計劃為前提,屬于典型的雙SPV結構。
二、債權構建方式
1、股東借款模式
股東借款通常為認定為民間借貸,處于合規性的考量,監管對該模式較為審慎,從2020年開始,交易所市場和交易商協會逐漸放款,特別是《國務院辦公廳關于完善建設用地使用權轉讓、出租、抵押二級市場的指導意見》(國辦發〔2019〕34號)發布后,通過股東借款方式構建債權的CMBS項目大量出現。詳見單SPV結構的CMBS項目盤點、從1.0到4.0:CMBS交易結構的歷史變遷
2、委托貸款
2018年1月,原銀監會發布《商業銀行委托貸款管理辦法》,對于委托貸款資金來源和資金用途進行了嚴格限制。《辦法》發布后委托貸款余額逐月縮減,截至2021年8月,委托貸款余額10.93萬億元,較《辦法》發布前降低近3萬億元。ABS項目中債權的構建方式自《辦法》發布后也逐漸有委貸模式轉變為信托貸款模式。
3、信托貸款模式
考慮到融資類信托監管趨嚴、通道費率較高且信托保障基金繳納比例較大等原因,以信托貸款作為債權構建方式逐漸萎縮,但是其適用范圍依然較廣。
三、關于(2020)京民終36號判決書
1、(2020)京民終36號裁判要點
出資人與金融機構間簽訂委托貸款協議后,由金融機構自行確定用資人的,人民法院應認定出資人與金融機構間成立信托貸款關系。出資人與金融機構、用資人之間按有關委托貸款的要求簽訂有委托貸款協議的,人民法院應認定出資人與金融機構間成立委托貸款關系。
易光公司將信托貸款中應當由作為信托機構的中信信托負責并承擔的對借款人、保證人的盡職調查、貸款資金監管以及貸款風險承擔等責任,承諾由易光公司自身承擔。作為受托人的中信信托并不承擔《信托合同》項下信托財產的管理運用職責。案涉《信托合同》中對于信托的約定并不是《信托法》意義上的信托形式。
雖然易光公司、中信信托與長江建設公司沒有共同簽訂一份委托貸款合同,但是長江建設公司、易光公司對于《信托合同》項下信托資金用于《信托貸款合同》都是明知的。易光公司、中信信托與長江建設公司通過簽訂《信托合同》和《信托貸款合同》,在三方之間建立的是委托貸款合同關系,實質是作為委托人的易光公司與作為借款人的長江建設公司之間的民間借貸。案涉《信托合同》和《信托貸款合同》的效力、易光公司與長江建設公司之間的利息、違約金等權利義務均應受有關民間借貸的法律、法規和司法解釋的規制。
2、正兒八經的信托通道借款成了民間借貸,雖然影響到借款合同效力的可能性比較低[1],但是聽起來還是那么別扭。如此一來那還不如直接使用股東借款方式構建債權,簡單粗暴短平快,還節約通道費用,減少資金(保障基金)閑置。結合單SPV結構的CMBS項目盤點一文,在不動產抵押問題得到解決的情況下,再加上(2020)京民終36號的助攻,股東借款模式估計要迎來春天。
注釋[1]: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法釋〔2020〕17號)
第十三條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民間借貸合同無效:
(一)套取金融機構貸款轉貸的;
(二)以向其他營利法人借貸、向本單位職工集資,或者以向公眾非法吸收存款等方式取得的資金轉貸的;
(三)未依法取得放貸資格的出借人,以營利為目的向社會不特定對象提供借款的;
(四)出借人事先知道或者應當知道借款人借款用于違法犯罪活動仍然提供借款的;
(五)違反法律、行政法規強制性規定的;
(六)違背公序良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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